Friday, September 29, 2006

我的10年IT生涯:(1)像花一样凋零



像花一样凋零
上大学的时候,我最看不起2个专业:外语和计算机专业。我的理论也振振有词:外语?英国的蠢货英语流利无比,您能比他们学得好?计算机,看看那个简陋的图灵模型,几个简单的数值变换就能解决美丽简洁的数学分析?别开玩笑了。
“上帝是存在的,因为数学是逻辑一致的;但魔鬼也是存在的,因为我们无法证明这一致性。”,这是我大学时少年情怀、激情澎湃、并奉为一生奋斗的座右铭。
现在看来,正如古希腊的哲人所说,有些人的勇气和动力来自愚昧无知;而有些人的懦弱则来自深谋远虑。我属于前者。不过人总归是要成长的,年少轻狂,并不算过错,对不?
然而,理想总是归于理想,当世界上所有“应该”的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那人们就不需要吃力的忏悔了,对不?也许只有天堂才会如此曼妙,不过我还不想过早的上天堂。
事实上,上帝又一次证明了人类的罪恶。毕业时,虽然我是北京的考生,但该死的教委却还要进京指标,都被学校领导的孩子们拿了,我没有。同时,和用人单位联系,听说是学数学的,一齐摇头:数学有什么用?你懂什么?
就这样,世界上所有“应该”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于是我下了决心,参军!当时空军在大学中招聘应届生,我还是高高兴兴的到鼓楼报道了。
当我有生以来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领导把我领到我的座位上,那是一台美丽的有着21寸屏幕的黑色而神秘的SGI!现如今的年轻人也许不大知道SGI,这个公司曾经是世界上最NB的UNIX供应商,直到今天,你们用的STL,玩游戏用的OpenGL都是SGI的著名产品。
我的工作是做一个空军的C3I体系之一的战场模拟器中的一部分。简单的说就是,当你和敌人展开战役级别的战斗时,你的后勤和战场之间如何联系?上级的指示如何可以抵达战术单位?战术单位怎样可以保证迅速的响应?简单的说就是这个东西。
很显然,上帝很不爱我,从这天起,我开始了我大学时最看不起的计算机生涯,成了一个IT人。
由于我在大学时的研究方向主要是非线性,对这种类似于运筹决策的理论并不熟悉,于是我开始疯狂的学习博弈原理、纳什体系、运筹学等等相关的课程。每天工作15个小时,没白天没黑夜的干。5个月过去了,正当我和我的领导一起把我们的成果发表在国防科工委的一个技术杂志上的时候(这个论文中我很自豪的开创性的使用了IL和一种巧妙的阈值取法,这算法现在已经基本成了通用方法),我的女朋友出问题了。
你知道,当20出头的男孩子拼命的探索这个世界、了解这个社会的时候,同龄的女孩子们已经开始大力的研究人性、生活以及感情等高层次的问题了。相比之下,她们更关注于自己的感情世界是不是完满,每天的体验是不是舒坦,她们不是很在乎自己的饭碗是不是牢靠等基础性的较低层次的问题,对科学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不知道这是女性性工作体系的自然属性使然还是她的一个个例?总之,当我的同学告诉我她去参加北京的一个选美并在电视上看到她而我居然一无所知的时候, 大家可想而知我们的隔阂已经有多大了。
最后,她没有进入前10名,但进入了决赛。并不像其他醋意的男人,我并不在乎她选美的事情,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我就很担心了。因为她开始谈论她的白金项链以及那些开着车到她公司门口接她的30多岁的男商人们了。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嫩小子,和30来岁的商人比,几乎就是一个蚂蚁和大象故事的陈旧的版本儿。我尽管很不舒服,但也坦然,因为这符合逻辑和基本的推理,你知道,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你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对不?但毕竟青梅竹马的情谊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排解的,这是人类在逻辑以外的一个致命情绪性缺陷,我并非圣徒,不能辜负女性情感的寄生性特征,就象尼采说的,“一个被女性情绪寄生的宿主是非常昂贵的”,(篇幅关系,不能写很多,推荐大家看看尼采关于瓦格纳的文章,写得很详细)就是这样。
于是我打算作一件很久以来要做的事情,希望可以弥补我们的裂痕。
我女朋友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去一个老师家拿什么演唱会的票,可没想到这禽兽居然对我女友动手动脚,但这事情并不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而是一个北京老乡说的。就这样,我买了车票,带了我仅有的3000块钱杀奔我女友上大些的地方---长沙了。
我同学听我说要教训这个禽兽,很大意凛然,于是我们在我女友的学校门口等了三天,到一个僻静处,狠狠的揍了这个小子,打掉了他的2颗牙。不过我犯了错误,不像现在,我的乡音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会儿我说的是纯正的北京话,于是这禽兽几经打听,终于判断到是我干的这事。
你知道,我是军人,当军人和地方的人发生矛盾的时候,军队是很护卫自己人的。于是我们领导随便找了一个小子说这就是我,那禽兽一看,我是180cm公分以上的身高,不对劲,没有得逞。
但从那以后,我们领导很生气,很多天不和我说话。后来赶上百万大裁军,我趁机会黯然离开了空军,办了一个退伍,不是转业,加盟了当时很喜欢我的北京西门子。
西门子的面试很严,本来我薪水可以达到7k,但我英文太差,不会说,也听不太懂,险些黄掉;不会那个主管看过我前面所说的论文,还是要了我,不过薪水低了一些。
西门子的模拟器也很不错,他们做交通规划方面的数学运筹,在数学上讲,和我在空军作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也还顺风顺水。而且,我的薪水比在空军强多了,可以去东单的银街给女友买比较高级一些的衣服了。
唉!当一个女人陶醉于白金首饰和凯宾斯基之类的饭店的时候,我就是有孙悟空的72变,也不会满足她了。我们渐渐的越走越远,到后来3个月都见不了一次面。
我们完了。
很久以后,突然我女友来了电话,说是去燕京饭店见她。我去了以后,我女友说,你先坐,我等一个人。我毫无表情,说,好吧。
不一会儿,一个30来岁的男人来了,比较有道,就是假惺惺的。后来他去厕所,我女友问,这小子怎么样?我的新男友。
我草!!我当时很恼火,把我当她妈什么人呢?怎么会如此的羞辱我呢?我于是脑门儿一热,非常想告诉他我如何的帮她报了仇,如何的被赶出空军。。。但还好,我忍住了,没说这事。。。。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是我干的这件事。
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随便说了句,不错啊!便转身离去了,头也没回一下儿。
冰冷的北京冬天,我推出自行车,把手套忘在饭店了,在光着手骑车的路上,我觉得北京的天安门是如此的丑陋,宽阔的长安街是那样的虚伪,街上的人是那么的无聊,突然间我对北京憎恨无比,讨厌异常,我在心里说,我要离开北京了。
其实很多年后,我想起这件事,也是蹊跷,我朋友说,也许你女友想听你说那个小子不匝地,然后借机会和你和好吧??------谁他娘的知道呢??我已经不在乎了。
过了1个月,我离开北京去深圳了,准备好了背包,打点了行李,坐在火车上听洛克塞特的《像花一样凋零》,“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我远远的离开了家,去努力的寻找一课,用坚硬的岩石作的心。。。。我不停的自己问自己,在一个被冰冷的雨水中冲刷得冰冷的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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